第十三章 我想砍人
黑云压城城欲摧。
大明京都龙城之上突然覆盖了浓厚的乌云，仿佛末日即将来临一般。
龙城中心，皇城所在偏西之处，一座高耸入云的建筑极为巍峨，隐隐闪着灵韵，无时无刻不在滋养皇城中的龙子龙孙。
高楼内，一个声音陡然响起。
“咦？”
声音苍老，让人听了却韵味浓厚。
“何人于我龙城撒野！”
其声如雷，响彻天际。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黑色匹练，从高楼冲出，一身黑袍随风飘飘，一双眼睛犹如火炬，直勾勾盯着天上的乌云。
俄顷，一道青光于龙城外城破空而至，停在黑袍人面前。
“鲤州铜陵郡，当离山纪源见过国师！”
被称为国师之人，自然是大泉修士第一人耒儒。纪源虽未曾与之谋面，但从铜陵郡城隍苏诗明口中没少听说，结合其人从摘星楼而来，对其身份自然了解。
“当离山？”国师耒儒眼眸忽然一亮“你就是仙芷柒掌管的那个当离山之主？”
纪源笑着回道“正是！”
得到肯定的答案，耒儒心中已然有数，毕竟一国城隍与拓土、安民两司联系密切，纪源之名在包括鲤州、安州、溪州与西边永州皆有传闻，且声明颇好。更在铜陵郡内与当地城隍交好，作为大泉新进的杰出修士，按照常理来讲，国师自然喜欢，只不过眼前这个同样身着黑袍的年轻人第一次来龙城竟闹出如此动静，这对于一国修士执牛耳者来讲，说是挑衅亦不为过。
“你可知龙城之内禁制修士飞行！”
耒儒此话并未刻意压低，周边诸多修士包括都城城隍皆能听到，仅在顷刻，大明龙城之内嗖嗖嗖无数道光影破空而起，未能细数，但一眼望去，至少有数百修士与阴神，将纪源团团包围。
纪源见此，却咧嘴一笑。
怎么？仗着人多欺负人？老子不是吓大的！
“咳咳......知道知道，这不是来请罪了么。”
原本玩世不恭的笑意突然转变画风，看起来有些谄媚。
耒儒眉头微皱，心想苏诗明递交上来的情报不是说此人深沉稳重颇有才能么，怎么像是个......痞子？
“莫要过多废话，且说来次何事，若不能找个令本座信服的理由，今日便留在此处吧！”
说着，周边修士与阴神皆稍稍向前，仿佛随时准备出手将纪源拿下。
纪源却半点也不犯怵，伸手一点，两个身影落在耒儒面前。
一个是先前在外城擒拿的道士，另一个则是长治县的县太爷李.志。
“不知国师大人可认得这两人？”
耒儒蹙眉，将这两个好好端详一番。
“一个外城小官，一个山泽野修，有何过人之处？”
话至此处，耒儒顿了顿“山上山下自古以来便是泾渭分明，你又如何敢轻易拘押凡人魂魄，还是我大明朝堂官员，莫非仗着当离山有点底蕴想与朝廷掰掰手腕？”
纪源摇了摇头“国师当真不知民生疾苦？或者说，国师只守着内城以及皇城这一亩三分地，外头的事半点不管？”
耒儒有些气愤，面色阴沉“有话直说！”
于是，纪源将先前在外城所见之事与耒儒一一细数。
“即便是鲤州铜陵郡，不论郡守曲阳风还是山中妖修，至少对朝廷有着些许敬畏之心，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又不该做。即便偶有僭越，郡守会管、城隍庙会管，江湖门派会管，山上宗门会管，何缘到了这天子脚下便无人去管了？官府何用？安民司何用？国师何用？”
纪源怒发冲冠，双眼直直盯着大泉山上第一人，没有丝毫畏惧。
话至此处，外城方向陡然响起轰鸣之声。
所有人的目光皆被声音来源所吸引，将灵气汇聚在双眼，试图瞧清外城的动静因何而来。
不一会，外城方向火光四起，一黑一青两道身影冲上天空，相交，分开，再相交。
砰！
黑影在青影的撞击下轰然落地，地上的火光愈发猛烈。
而后远远传来嘈杂声
耒儒面色已然深沉如墨“去几个人瞧瞧怎么回事，何人在城中斗法，皆拿过来！”
身旁几个安民司的修士与城隍阴神领命离去。
而后，耒儒的目光重新回到纪源身上。
纪源却如老僧入定一般，全然不顾耒儒与身旁围困之人，只静静看着外城方向。
仅仅过了盏茶功夫，外城方向一道青影飞遁而来，后边跟着十来个安民司修士与城隍阴神。
待到近处，却见一个高大的树人分出许多枝丫，裹挟着一个老道模样的灰衣老者，停在纪源身侧。
“幸不辱命，这老小子藏得极深，若不是我以秘法搜寻，还真找不出他的藏身之处。”
说着，将那灰衣老道丢在耒儒面前。
耒儒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
老道奄奄一息，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耒儒，顿时来了精神。
“国......国师大人，救......救我！”
耒儒怒目相视“闭嘴！”
而后毫不掩饰地打量着柳青源，又将眼神回道纪源身上。
“纪源，好一个年轻山主，竟敢携手下妖修祸乱都城，该当何罪！”
“哈哈哈！！！”
纪源不怒反笑，摇了摇头“真有意思，我本以为朝廷对外城乱像一无所知，这也就罢了，毕竟修士与阴司不插手朝堂之事。可邪祟作乱国师大人竟能容忍，实在是大开眼界。”
“现在看来，你们对于这两个邪修的所作所为不仅清楚，还有所勾结，难怪偌大龙城皆是乌烟瘴气。”
耒儒饶有兴致地看着纪源“怎么，有点本事想在龙城翻浪不成？”
纪源冷哼一声“没必要，懒得管了！”
说着，与柳青源交换了一个眼神，在耒儒等人还未回过神时，两道青光破空而去，速度奇快。
“小贼！还想走！”
国师大人一声令下，数百道流光紧随其后，死死跟着纪源与柳青源所去方向。
仅过了不到半刻钟，无数流光便出了龙城以东百里处。
耒儒首当其冲，眼见着纪源速度稍缓，嘴角带起一丝邪笑。
“去！”
耒儒轻喝一声，袖中一条金色绳索冲出，直奔纪源。
“哎呀！”
纪源如孩童一般，被绳索牢牢捆住。而后失去飞行之力，从空中迅速落下。
柳青源低头一看，不急不缓，一同向下。
几个呼吸之后，在纪源坠地之前，伸出许多藤蔓将纪源牢牢裹住，二者缓缓落地。
无论纪源如何挣扎，身上的绳索越来越紧。
待耒儒落在身前时，纪源已经不再动弹，四目相对。
“念你是我大泉难得一见的本土修士，且跟我回去，在摘星楼中受罚百年便可放你自由。”
说话间，龙城一众安民司修士与城隍阴神也到了此处。
没曾想纪源却咧嘴一笑。
“真以为这么好抓？”
“嗯？”
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耒儒觉得背后一凉，只见纪源抬脚一跺，以他为圆心的地面上陡然泛出无数光芒。紧随其后的是无数同样的光芒迅速拓展，形成无数玄妙纹路，足足将方圆五里之地点亮。
“阵......阵法！”
话音落下之时，阵中所有人皆觉得身体一沉，还在空中御风的修士哐当坠落，重重摔在地上。
耒儒目眦欲裂“还敢反抗。”
说着，身上金色灵气涌动，将阵法带来的负面效果一一抵消，而后张开嘴，吐出一柄长剑，直奔纪源而去。
纪源丝毫不避，被捆住的身躯一震颤抖，身上气息层层攀升。
不是青色灵气，而是白色的武道真气。
啪0啪0啪
金色绳索寸寸断裂。
纪源扭动双臂，掌心之处的真气最为浓烈，不退反进，奔着金色长剑，双掌张开，合十！
锵！
金色长剑在众人诧异的眼光里，被纪源徒手接住，而后发出嗡嗡之声，不住颤抖，仿佛极力想要挣脱，却不能动弹分毫。
耒儒的眼中光芒极盛，嘴巴长的极大。
“哈哈哈！好小子，不仅修为不低，竟还是巅峰武者！”
“不过，修行一途重在专一，可不是会的越多越好。”
说话间，伸手向金色长剑一指，长剑仿佛活了一般，从原先的向前突刺变为旋转。
锵锵锵！
金石相击之声不绝于耳。
没等金色长剑摆脱纪源双手，纪源却主动分开手掌，而后改拍为斩。
当！
清脆的声音落下，长剑应声而断！
“你！”
耒儒气得目眦欲裂，那柄长剑可是与他修行息息相关的本命法宝之一，坚硬程度连自己全力出手也不见得能伤其分毫，此人竟能以武夫手段一个掌刀劈断，且看起来如此随意！
“地到底想要如何？”
纪源没有着急回答，环顾一周，看着身边数百修士与阴神，长长叹息，而后摇了摇头。
“原本想救人，但是，现在想砍人！”
说话间，一柄幽蓝色的断刀出现在手上。
“来战！”
耒儒厉声大喝“杀！”
所有修士与阴神一拥而上。
双方距离越来越紧，眼见就要交手，一个声音从天而降。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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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京都龙城之上突然覆盖了浓厚的乌云，仿佛末日即将来临一般。
龙城中心，皇城所在偏西之处，一座高耸入云的建筑极为巍峨，隐隐闪着灵韵，无时无刻不在滋养皇城中的龙子龙孙。
高楼内，一个声音陡然响起。
“咦？”
声音苍老，让人听了却韵味浓厚。
“何人于我龙城撒野！”
其声如雷，响彻天际。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黑色匹练，从高楼冲出，一身黑袍随风飘飘，一双眼睛犹如火炬，直勾勾盯着天上的乌云。
俄顷，一道青光于龙城外城破空而至，停在黑袍人面前。
“鲤州铜陵郡，当离山纪源见过国师！”
被称为国师之人，自然是大泉修士第一人耒儒。纪源虽未曾与之谋面，但从铜陵郡城隍苏诗明口中没少听说，结合其人从摘星楼而来，对其身份自然了解。
“当离山？”国师耒儒眼眸忽然一亮“你就是仙芷柒掌管的那个当离山之主？”
纪源笑着回道“正是！”
得到肯定的答案，耒儒心中已然有数，毕竟一国城隍与拓土、安民两司联系密切，纪源之名在包括鲤州、安州、溪州与西边永州皆有传闻，且声明颇好。更在铜陵郡内与当地城隍交好，作为大泉新进的杰出修士，按照常理来讲，国师自然喜欢，只不过眼前这个同样身着黑袍的年轻人第一次来龙城竟闹出如此动静，这对于一国修士执牛耳者来讲，说是挑衅亦不为过。
“你可知龙城之内禁制修士飞行！”
耒儒此话并未刻意压低，周边诸多修士包括都城城隍皆能听到，仅在顷刻，大明龙城之内嗖嗖嗖无数道光影破空而起，未能细数，但一眼望去，至少有数百修士与阴神，将纪源团团包围。
纪源见此，却咧嘴一笑。
怎么？仗着人多欺负人？老子不是吓大的！
“咳咳......知道知道，这不是来请罪了么。”
原本玩世不恭的笑意突然转变画风，看起来有些谄媚。
耒儒眉头微皱，心想苏诗明递交上来的情报不是说此人深沉稳重颇有才能么，怎么像是个......痞子？
“莫要过多废话，且说来次何事，若不能找个令本座信服的理由，今日便留在此处吧！”
说着，周边修士与阴神皆稍稍向前，仿佛随时准备出手将纪源拿下。
纪源却半点也不犯怵，伸手一点，两个身影落在耒儒面前。
一个是先前在外城擒拿的道士，另一个则是长治县的县太爷李.志。
“不知国师大人可认得这两人？”
耒儒蹙眉，将这两个好好端详一番。
“一个外城小官，一个山泽野修，有何过人之处？”
话至此处，耒儒顿了顿“山上山下自古以来便是泾渭分明，你又如何敢轻易拘押凡人魂魄，还是我大明朝堂官员，莫非仗着当离山有点底蕴想与朝廷掰掰手腕？”
纪源摇了摇头“国师当真不知民生疾苦？或者说，国师只守着内城以及皇城这一亩三分地，外头的事半点不管？”
耒儒有些气愤，面色阴沉“有话直说！”
于是，纪源将先前在外城所见之事与耒儒一一细数。
“即便是鲤州铜陵郡，不论郡守曲阳风还是山中妖修，至少对朝廷有着些许敬畏之心，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又不该做。即便偶有僭越，郡守会管、城隍庙会管，江湖门派会管，山上宗门会管，何缘到了这天子脚下便无人去管了？官府何用？安民司何用？国师何用？”
纪源怒发冲冠，双眼直直盯着大泉山上第一人，没有丝毫畏惧。
话至此处，外城方向陡然响起轰鸣之声。
所有人的目光皆被声音来源所吸引，将灵气汇聚在双眼，试图瞧清外城的动静因何而来。
不一会，外城方向火光四起，一黑一青两道身影冲上天空，相交，分开，再相交。
砰！
黑影在青影的撞击下轰然落地，地上的火光愈发猛烈。
而后远远传来嘈杂声
耒儒面色已然深沉如墨“去几个人瞧瞧怎么回事，何人在城中斗法，皆拿过来！”
身旁几个安民司的修士与城隍阴神领命离去。
而后，耒儒的目光重新回到纪源身上。
纪源却如老僧入定一般，全然不顾耒儒与身旁围困之人，只静静看着外城方向。
仅仅过了盏茶功夫，外城方向一道青影飞遁而来，后边跟着十来个安民司修士与城隍阴神。
待到近处，却见一个高大的树人分出许多枝丫，裹挟着一个老道模样的灰衣老者，停在纪源身侧。
“幸不辱命，这老小子藏得极深，若不是我以秘法搜寻，还真找不出他的藏身之处。”
说着，将那灰衣老道丢在耒儒面前。
耒儒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
老道奄奄一息，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耒儒，顿时来了精神。
“国......国师大人，救......救我！”
耒儒怒目相视“闭嘴！”
而后毫不掩饰地打量着柳青源，又将眼神回道纪源身上。
“纪源，好一个年轻山主，竟敢携手下妖修祸乱都城，该当何罪！”
“哈哈哈！！！”
纪源不怒反笑，摇了摇头“真有意思，我本以为朝廷对外城乱像一无所知，这也就罢了，毕竟修士与阴司不插手朝堂之事。可邪祟作乱国师大人竟能容忍，实在是大开眼界。”
“现在看来，你们对于这两个邪修的所作所为不仅清楚，还有所勾结，难怪偌大龙城皆是乌烟瘴气。”
耒儒饶有兴致地看着纪源“怎么，有点本事想在龙城翻浪不成？”
纪源冷哼一声“没必要，懒得管了！”
说着，与柳青源交换了一个眼神，在耒儒等人还未回过神时，两道青光破空而去，速度奇快。
“小贼！还想走！”
国师大人一声令下，数百道流光紧随其后，死死跟着纪源与柳青源所去方向。
仅过了不到半刻钟，无数流光便出了龙城以东百里处。
耒儒首当其冲，眼见着纪源速度稍缓，嘴角带起一丝邪笑。
“去！”
耒儒轻喝一声，袖中一条金色绳索冲出，直奔纪源。
“哎呀！”
纪源如孩童一般，被绳索牢牢捆住。而后失去飞行之力，从空中迅速落下。
柳青源低头一看，不急不缓，一同向下。
几个呼吸之后，在纪源坠地之前，伸出许多藤蔓将纪源牢牢裹住，二者缓缓落地。
无论纪源如何挣扎，身上的绳索越来越紧。
待耒儒落在身前时，纪源已经不再动弹，四目相对。
“念你是我大泉难得一见的本土修士，且跟我回去，在摘星楼中受罚百年便可放你自由。”
说话间，龙城一众安民司修士与城隍阴神也到了此处。
没曾想纪源却咧嘴一笑。
“真以为这么好抓？”
“嗯？”
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耒儒觉得背后一凉，只见纪源抬脚一跺，以他为圆心的地面上陡然泛出无数光芒。紧随其后的是无数同样的光芒迅速拓展，形成无数玄妙纹路，足足将方圆五里之地点亮。
“阵......阵法！”
话音落下之时，阵中所有人皆觉得身体一沉，还在空中御风的修士哐当坠落，重重摔在地上。
耒儒目眦欲裂“还敢反抗。”
说着，身上金色灵气涌动，将阵法带来的负面效果一一抵消，而后张开嘴，吐出一柄长剑，直奔纪源而去。
纪源丝毫不避，被捆住的身躯一震颤抖，身上气息层层攀升。
不是青色灵气，而是白色的武道真气。
啪0啪0啪
金色绳索寸寸断裂。
纪源扭动双臂，掌心之处的真气最为浓烈，不退反进，奔着金色长剑，双掌张开，合十！
锵！
金色长剑在众人诧异的眼光里，被纪源徒手接住，而后发出嗡嗡之声，不住颤抖，仿佛极力想要挣脱，却不能动弹分毫。
耒儒的眼中光芒极盛，嘴巴长的极大。
“哈哈哈！好小子，不仅修为不低，竟还是巅峰武者！”
“不过，修行一途重在专一，可不是会的越多越好。”
说话间，伸手向金色长剑一指，长剑仿佛活了一般，从原先的向前突刺变为旋转。
锵锵锵！
金石相击之声不绝于耳。
没等金色长剑摆脱纪源双手，纪源却主动分开手掌，而后改拍为斩。
当！
清脆的声音落下，长剑应声而断！
“你！”
耒儒气得目眦欲裂，那柄长剑可是与他修行息息相关的本命法宝之一，坚硬程度连自己全力出手也不见得能伤其分毫，此人竟能以武夫手段一个掌刀劈断，且看起来如此随意！
“地到底想要如何？”
纪源没有着急回答，环顾一周，看着身边数百修士与阴神，长长叹息，而后摇了摇头。
“原本想救人，但是，现在想砍人！”
说话间，一柄幽蓝色的断刀出现在手上。
“来战！”
耒儒厉声大喝“杀！”
所有修士与阴神一拥而上。
双方距离越来越紧，眼见就要交手，一个声音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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